小土豆的天空

幾個禮拜前, 為了拜天公回了趟老家. 在多年不住的房內, 隨著打開的抽屜或箱櫃,也啟動了回憶齒輪, 舊時的點滴順著手上翻看的東西浮上心頭. 而這尊竹雕達摩, 也被我給順勢掏了出來. 

想我自孩童至畢業前, 身在成員眾多的大家庭中容不得一絲奢侈, 除了幾本無師自通的塗鴉和抒解青少年煩惱的日記本外. 擁有屬於自己的東西乏善可陳. 而這尊達摩是在就業若干年始有餘錢後, 逛建國花市,玉市時所購. 以我往昔節約的習性來說, 這也可說是開啟個人比較揮霍的先驅.

我一直都很喜歡木雕, 一塊木頭隨著雕刻者的功力賦予全然不同的形象和精神. 譬如這尊達摩是由一塊竹頭所雕, 腳下踩著神龍, 騰雲駕霧. 紋路刻得細緻, 揚起來的衣袖隨風翻飛栩栩如生. 當時看著便愛不釋手, 往還殺價便掏出荷包請回家門. 

原先表面是赭紅色的漆, 數年後可能耐不住房內的潮濕漸次退的斑駁, 那慘淡一度令我沮喪, 也就擱在那兒沒再動過. 這次看來竟發現這漆已經退的幾乎完整, 還回竹子本色, 愈能彰顯雕刻的細節, 顯現質樸的美, 我愛猶勝. 

同樣的竹雕, 後來收集到了一尊笑彌勒, 還有一個大型的雕花筆筒. 雕功也很是不錯, 非常喜愛. 但木雕竹雕之物, 需得好生保存安置, 後來覺得自己無法給它們一個好住處, 也就斷了收集. 現在心態上則昇華到了只賞不買的境界, 體悟出擁有的愈多, 負擔愈大, 力求一個清淨省錢. 

想想年輕時的輕狂小揮霍不禁莞爾, 為何當時能有這般氣魄, 或許是因為兒時擁有的少, 另類補償自我的心理作祟, 而這些雕品就當成一個過往的印記, 一個回憶的源頭吧!